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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6章 燒藍工藝--趙禎澄。花想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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轉眼過了兩天,聶青禾的美妝班有人學會畢業,有人又進來,加上三姐妹一共有18個人。

聶青禾沒等到大掌櫃回來,就決定先去會會趙老板了。

這日上午她讓來順去給花想容下了帖子,想在花想容的作坊約見趙老板,趙老板立刻就給了回應,他隨時恭候。

聶青禾就讓林掌櫃陪她去一趟花想容,她想順便參觀一下花想容的作坊,看看他們的制作能力。

花想容現在是趙美雲的大哥趙禎澄在管。他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樣子,成熟穩重,風度翩翩,卻也有著青年成才的傲氣和自信。

聽林掌櫃說金臺城六大家族裏面的年輕一代,刨除有倆走科舉的,趙禎澄是經商裏面最年輕有為的。

不說比起柳家那倆少爺,就是秦家、金家、黃家、王家那些年輕一輩,他也是最出色的。

這一點聶青禾在和他會面的時候就有了直觀的理解。

不是她貶低自己,因為當下風氣就是如此,這些久居福貴高位的年輕人,基本都傲慢無禮,對女孩子充滿了審視和評判。哪怕林錢兩人現在對她佩服得很,在一開始的時候也是瞧不起她的,更不用說黃掌櫃那些。

趙禎澄就完全沒有流露出輕視或者審視的意思,他的目光清澈堅定,對人彬彬有禮,相處的時候會讓人如沐春風。

看得出來,他涵養很好,想必也是專門做過功課,了解過她。

讓聶青禾欣賞他的還有一點,趙禎澄雖然年輕有為,有傲氣但是為人不傲慢,而且他只有一個妻子,並沒有通房和納妾。據說此人生活、交友也非常自律,從不去風月場所,日常除了工作就是正常會友、讀書、習拳腳功夫強身健體。

寒暄幾句,趙禎澄就主動邀請她和林掌櫃去作坊看看,他希望聶青禾看到自己作坊的能力,那可不是柳記野路子能比的。

他知道聶青禾和柳記合作,做的都是其他產品,而不是柳記的首飾,所以他很有自信。

為了尊重現在的保密習俗,聶青禾也只是外圍看了一下大概,估摸一下他們的生產力和生產效率等,然後就主動停了步子,不肯往作坊深處去。

趙禎澄沒想到她這般有分寸,便請兩人去廳房落座,他也請了花想容的兩位掌櫃過來,大家一起聊合作的事情。

按照趙家的意思,他們可以提供聶青禾需要的原料,她要多少他都有辦法滿足。他家除了金臺城這邊,還在一些偏遠的、便宜的地區開辟了很大的花田,到時候可以在當地粗加工,然後送到金臺城的作坊來再加工。

他希望聶青禾能多讓利一些給他們,黃掌櫃的折扣他都不滿足,希望能和柳家比一比。

他自然是提前調查過,林掌櫃和錢掌櫃兩人對柳大掌櫃忠誠,但是對柳記卻並沒有多深的感情,就是做工賺錢,他們反而和聶青禾的關系極好。

他聲音醇厚磁性,有一種天生可以說服人的力量,“聶姑娘,我們花想容不僅僅想賣你的貨物,我們還想和你進行更深度的合作。當著林掌櫃的面也不怕說開了,柳家能給的合作,我們也能給,我們甚至可以給得更好。”

鮮花市場跟藥材市場不同,她不用受牽制,可以從很多鋪子買。鮮花市場除了他們趙家,別家都提供不了這麽優厚的條件。他希望在聶青禾這裏,他能夠和柳家平起平坐,不想被柳家壓制。

柳家的首飾可以壓過黃家,但是在胭脂水粉這一塊上,趙禎澄一定要保證花想容的江湖地位,絕對不能被柳家壓過去。

為了這個目標,他願意給聶青禾盡可能多的支持,她盡管提,只要他做得到,都可以答應。

他看聶青禾面有意動之色,繼續道:“柳記是做金銀飾品起家,他們對胭脂水粉絲毫不了解。你已經和他們合作了洗發膏、潔面膏這些清潔品,那麽胭脂水粉這一類的,我覺得為了能更好地做出貨品來,你應該考慮更有力的合夥人。”

聶青禾原本尋思和趙家合作就是用黃掌櫃的方式,給八五折,然後趙家把鮮花也給自己一定的折扣,這樣互相拿貨互相成就。

不過現在聽了趙禎澄的話,她覺得他說的對。

在柳記的作坊裏做胭脂水粉,不管是場地、工具還是人力,都不方便,不太合用。做樣品還行,要想大批量生產,還是非常受限的。而趙家就很方便,他們有成熟的胭脂水粉作坊,能夠做出百分百符合她要求的產品來。

唯一的問題就是,這種合作能持續多久。

趙禎澄:“另外花想容會給姑娘一個保證,只要是你的秘方做出來的胭脂水粉,就永遠冠上聶氏的名字,哪怕我們做,可該分給姑娘的利錢一文都不會少。這個可以寫在文契裏,給縣衙備案,萬無一失。”

聶青禾想了想,“趙老板是想跟我合作,然後利潤分成?就不知道要如何分。”

趙禎澄知道她很喜歡這樣的方式,笑道:“作坊、人工、原料我來出,貨我來賣。賬本姑娘的人做,刨除本錢,賺來的銀錢我和姑娘對半分。若是遇上災荒年,花田有虧,也不虧姑娘的。如果成貨做出來,路上或者鋪子出了問題,那我會照樣賠給姑娘,絕不會讓姑娘損失。”

他從12歲開始在花想容做小掌櫃,16歲開始執掌花想容,對這些生意了若指掌,他有那個自信,不會出問題。

雖然看似他吃虧,可他是經過深思熟慮的。

花想容是老店,老店意味著缺乏新鮮感,貨品固定,一直沒有什麽突破。而他讓人買回來的聶氏彩妝、護膚品,他親自研究過,的確非常出色,細膩、鮮艷、服帖肌膚。如果能放在花想容,那花想容的生意就可以再上層樓。

他有信心,靠著這個他可以把花想容做成京城、蘇杭的胭脂水粉前三的大鋪子。

聶青禾沒有立刻給出答覆,她對趙禎澄道:“趙老板,您的條件非常優渥,還請給我一些時間考慮。”

趙禎澄沒想到她小小年紀居然如此沈著,半點都不急躁輕浮,見到好處也不喜形於色,越發看好她。他也沒有追問聶青禾何時能給答覆,只說會靜候佳音。

回去的路上,聶青禾問林掌櫃的意思。

林掌櫃很是溫和,他笑道:“青禾,你會做的東西很多,有些貨品的確可以找更合適的人合作。”

她和柳記合作,本身就是沖著大掌櫃來的,然而有些不適合柳記的,也沒必要強求。

再者她之前找大掌櫃,是因為大掌櫃人好,可以第一時間相信她幫助她,而她那時候力量實在過於弱小。現在她已經今非昔比,有了和人談判的籌碼,那就可以找更合適的人合作。

林掌櫃覺得完全沒有問題。

見林掌櫃這麽支持自己,聶青禾很感動,她決定再考慮幾天,等大掌櫃回來和他聊一下。

不管她做什麽,她都希望坦坦蕩蕩光明磊落,不會瞞著大掌櫃。

至於柳記老板,她根本就沒想過跟他們匯報,反正她也不是和他們合作。

過了幾天,柳大掌櫃帶人從京城風塵仆仆地趕回來,一到鋪子他就去了後院作坊,還讓來順跑來找聶青禾。

聶青禾有些驚訝,大掌櫃怎麽突然找自己去首飾作坊?她來柳記這些日子,極少去後面首飾作坊,因為她看柳記的首飾工藝高超,款式美觀大方,在金銀工藝上她已經沒有什麽好發揮的。

畢竟現代的一些款式未必符合古代人的審美,所以她也只是做一些新的小工具,很少涉足首飾款式什麽的。

她跟著來順去了後院首飾設計圖樣室,一共三間屋子,裏面擺滿了長長的木桌子,上面是很多首飾圖樣以及首飾的樣品。

柳大掌櫃正和幾個掌櫃以及師傅在那裏說什麽。

看到聶青禾進來,那個常師傅臉色一沈,“怎麽讓她來了?”

柳大掌櫃看了他一眼,“我請聶姑娘來的。”

常師傅立刻閉嘴了。

柳大掌櫃招呼聶青禾過去,“青禾,來,你過來瞅瞅這個。”

聶青禾走到他身邊,一眼就看到了幾樣精美絕倫的點翠首飾,這些點翠的羽毛都是翠鳥身上拔下來的,會殺害大量翠鳥。她微微蹙眉,有些不喜歡。首飾本身是金銀材質,結果為了追求這種鮮艷的藍色,把翠鳥的羽毛拔光加工在上面,就很殘忍。

難道各色寶石不能滿足他們嗎?

柳大掌櫃道:“青禾,這些點翠首飾是京城的宮樣,我帶回來想看看能不能改造一下,不用翠鳥的羽毛,卻能做出這種藍色來。”

聶青禾驚訝地擡頭看他,大掌櫃真是沒讓她失望,是一個溫厚的商人。

柳大掌櫃笑微微地看著她,小聲道:“青禾,你有什麽好法子嗎?嗯,那個……”

聶青禾知道他的意思,他在問仙姑有沒有教過她什麽。

她笑道:“有。”

柳大掌櫃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,捏著自己下巴上的胡須哈哈笑起來,“我就說青禾會有獨到見解的。”

聶青禾卻好奇,難道現在首飾工藝裏沒有燒藍嗎?她本以為已經有了呢。

既然沒有,那她就告訴他們,讓他們頂尖的工匠師傅去研究吧。畢竟很多東西,她知其然,不知其所以然,得大家集思廣益一起研究。

她略微提示了一下,“大掌櫃,我看那些瓷瓶上不是有銅胎掐絲琺瑯的工法嗎?是不是也可以用在我們首飾上?”

幾個師傅開始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,有的說不可能的,金子扛不住那個溫度,就燒壞了。

聶青禾道:“銀子肯定可以,那可以用銀片燒藍,然後鑲嵌在金飾品上,難道不行嗎?珍珠寶石玉石都可以鑲嵌,燒藍為什麽不能用來焊接?”

銀飾品直接燒藍,金飾品燒藍的成品率太低,不劃算,不如就直接金銀結合,不是也可以嗎?

柳大掌櫃一錘定音:“好,現在就去試,要是能燒出來,以後也不用再點翠。現在要找這種好的翠羽實在不容易。”

宮裏點翠首飾流行就會帶動外面更瘋狂地追求,如果能燒藍成功,讓宮裏貴人們佩戴這種燒藍首飾,那以後點翠就可以放下了。

聶青禾看他全部心思都在新首飾上,感覺這時候不適合說跟趙家合作的事情,便想以後再說。

這時候林掌櫃對柳大掌櫃道:“青禾有事情要和大掌櫃商量。”

大掌櫃就讓師傅們去作坊燒制,他跟聶青禾說會兒話。

聶青禾笑了笑,“大掌櫃要不還是先去忙?”

柳大掌櫃擺擺手,示意她坐,“不差這一會兒。說你的事情。”

聶青禾就把跟趙老板合作的事情說給他聽,想聽一下他的意見。

柳大掌櫃略沈吟,道:“青禾,這個事情還得好好商議一下。和趙家合作當然可以,只是要保證合作的穩定和持久。趙老板現在急著和你合作,說得當然好聽,你不急,回頭我和他聊過爭取找一個更穩妥的法子。”

在他看來青禾就是一個懷揣寶藏的小孩子,名氣散開了多少人覬覦。與其跟趙禎澄自己合作,那不如把幾家都叫進來,互相制衡,這樣青禾有他幫襯也不至於勢單力薄。

他簡單和聶青禾說一下,讓她不急,等他空一點和趙禎澄談過再決定。

聶青禾自然同意,她覺得大掌櫃的意思和她不謀而合。

她其實一直都有一個開設聯合鋪子的想法,不單純依靠某一家,而是把金臺城幾家大戶聯合起來,類似於開一個公司,他們當股東年底分紅。這樣可以集合他們幾家的實力,而不至於像從前那樣互相競爭掣肘。

她自己出面這個計劃不好實施,但是有大掌櫃幫忙,那可能性就很大。

柳大掌櫃忙著研究燒藍首飾,要想徹底成功,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好的。

過了兩日,聶家新院子晾曬完畢,要搬家了。

聶母為了以後住得心安,前天把聶紅花也打發出去,請了淩雲觀的道士進門做了一場祈福法事。請了幾掛五帝錢掛在規定好的位置上,另外還在院子、房間的幾個角落裏埋了幾個做過法的符菉,可以保平安、百邪不侵等等。

反正就是美好的祝願都請到了,住在這裏就覺得特別有安全感。

當時阿大還跟聶母半真半假地開玩笑,“大娘子您不用害怕有什麽不幹凈的,回頭讓我們公子過來轉一圈,那絕對鎮宅。”

軍中都說賀小將軍百年後,肯定會被封為門神一類的神仙,因為西北老百姓都說他是大殺神,保護百姓頭一名,從來不怕死不畏戰,哪怕後方有一個老百姓他也不退。

聶母:“到時候肯定要請賀公子來坐大席,給我們長長臉。”

今兒搬家的日子也是聶母特意請道長給算的,可惜賀馭還遠在京城。

作者有話要說:從前,六家表面和諧,私下裏互相使絆子,誰也不服誰。

以後,特麽的,誰都別碰聶青禾的鋪子,那裏面有老子的銀子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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